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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7章 那是因重很在意你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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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陰兵真去請了,登彥還焦急的表情卻如雕零的花,有了些頹喪,他眸光轉的飛快,一副不敢面對的模樣。

磊被他這控制不住的情緒逗的又笑了笑,調侃道:“木神尊上如今只是一介鬼仙,吾冥界堂堂帝尊,怎麽怕成這樣?”

“誰說本尊怕了!”

在登彥吼出這句話後,他的大殿門口,陸以川站在了那裏,直直看著對面的他。

兩人視線突然對上後,陸以川那雙桃眸猛的一斂,而登彥卻在那一瞬間瞥了下視線,才繼而回到他臉上。

之前,在陸以川一無所知下,他能與陸以川友好相處,那麽現在呢……

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現在知道了多少東西,而他又身處冥帝至尊之位,即便面前的陸以川是他的哥哥,但他還是擺著自己冥帝的架子,沒有說話。

可陸以川,就在突然拐進來,看到登彥身著冥帝華服的模樣後,他腦海裏又想起了一段記憶。

那似乎是在他自己的宮殿中,因一旁,還有梨白身穿彩紗衣餵鳥的模樣,但是在他大殿的臥榻上,面前有位與冥帝一模一樣的男子懶在上面。

他沒好好穿衣服,撐在塌上支著他那張美顏的手臂露著,那邊的肩膀也乍洩了一大半,看起來十分妖嬈,在他看來,很不喜這樣的懶散裝扮。

他另一只手的纖長手指纏繞著散落在胸前的頭發,挑眸對他帶著幾分撒嬌說了句:“重,你與我一同去奪下冥界吧。”

“不成,若你每件事,我都參與,你還怎能單獨統帥一方天地!”他對男子這麽說。

可接著,男子卻皺眉怒視著他:“我在神界呆的安心,突然被澈打發去冥界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,你用你的神力,為冥界改變一下格局都不行?他不疼我,你也要鐵了心麽?”

“當真是小兒心性!”他冷冷又呵斥了一句。

看他生了氣,可男子臉上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,他將下巴一擡,倚小賣小道:“我本來就是最小的啊!”

而後他從臥榻上直接坐起,然後整了整自己寬大的衣領,眨了眨他宛若女人般邪魅的眼睛說:“哥哥,再幫我一次吧。”

那魅惑的一聲哥哥,叫的他心裏有些發毛,卻猛的騰起了一陣暖意,看著面前整個人都流露著放蕩不羈的男子,他無奈搖了搖頭對他說:“最後一次。”

聽他終於松了口,得逞的男子下巴一挑,“比起澈來,還是重更得本尊心意。”

他聽此話,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,卻不巧在一旁安靜餵鳥的梨白插了句話:“彥哥哥,那是因重很在意你呀。”

男子聽罷,擡頭對女子笑了笑:“可我還是不能與你比啊!”

“那是當然!”女子沒和他客氣。

而他聽著閱歷尚淺的妻子與自己最小弟弟的對話,很想趕緊結束這場對話,於是面對臥榻上的男子,有些不耐的說:“既然我答應了你的請求,那冥尊,你能離開了麽?”

“可以。”男子帶著笑說了句後,就這麽從塌上消失不見了。

當記憶裏的男子,與面前的冥帝重合後,他們到底還是有了些區別,但不是外表。

面前的冥尊,雖然那張臉依舊俊美絕倫,可他呈現出的氣質,和眼睛裏含射的光,都與他記憶裏的男子大有區別。

只是,在記憶措不及防回來後,他對面前的冥帝,也在一瞬間,換了一種感覺。

見到他,甚覺的親切。

有一種在歲月長河裏,他孤獨浮游了很久後,終於遇到了一個能伸出手去拉住的人。

可他的眉心卻蹙卻緊,雙手擡起沖登彥合起作揖彎腰,接著他以一種很尊重又疏離的語氣,說道:“冥尊萬安。”

陸以川突然主動行了禮,還說出這樣的話,登彥那顆心瞬的一沈,下一秒猶如一把利劍,狠狠戳在他的正心口上。

若陸以川記起了他曾與他是兄弟,那現在這麽尊卑有別,是因他知道自己落魄,還是借故與他劃清界限呢?

他的表情須臾有了些不自然,但他微微抽搐的唇角還是勉強向上挑了挑,伸出一只微顫的手,對他回答:“陸兄免禮。”

可陸以川只是腰稍微直了直,並未擡起頭來,然後又說:“不知陸某突然冒昧覲見,是否打擾了尊上?”

渾厚而清冷的聲線裏,這時有了一股淡淡的大將之氣,讓登彥有那麽一瞬間,還以為自己成了朱厚熜,正在面見他這位征戰回來的將軍呢。

但看他不肯擡起頭來,登彥的心越來越忐忑不安,他這副樣子,就說明,此次過來,當真是為了梨白和雪兒。

若是這樣,那他還真不能與他這位落魄哥哥融洽交談了。

心裏突然沒了底氣,他雖然不想承認,可這卻是事實,於是他緩緩坐在了自己的尊位上,對他道:“不打擾,有事說吧。”

當他說出這話後,那冰冷的手掌心內,突然冒出了一陣冷汗,他不敢去猜,陸以川接下來會問什麽。

而陸以川雙眸看著地面那用冥界最為珍貴的青石鋪成的地面,腦海裏也在此有了別的畫面。

他動用神力在冥界火海旁,把那裏被火烤的又青由亮的石板抓過來放在另一旁的冰湖裏,旁邊,這位帝尊看著那一片冰湖,眸光裏帶著色彩在說:“想不到冥界也有如此美麗的東西,那我倒也能接受這冥界了。”

“若是你想要什麽,和我說便可,能給的,都會給。我唯一的希望,就是你守護好這個世界。”

是他的聲音。

屆時,他眼眶一緊,內心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孤獨和拋棄感。

而後他還拱著的手指用力蜷了蜷,說:“陸某有一事不解,安兒近日做了托夢,夢中有一場景,如被霧籠罩,又如被黑石堵住了四壁,環境黑暗,密不透風,四周還有鎖鏈……”

“冥尊您存在萬年,通曉六界所有事理,可知道六界中,有什麽地方,是如此模樣嗎?”

但陸以川以很平靜的語氣問出這樣的話後,登彥鼻頭猛然一酸,眼眶也有些酸澀感。

難道他聽不出來,這場景應該是安兒夢中夢到的,囚禁了雪兒的地方,可陸以川明明知道他必然會知道雪兒丟失的事情,還刻意對孩子只字未提……

陸以川,你到底在想什麽?

是怕提出孩子,提出梨白,我會覺得尷尬嗎?

陸以川不看他,他也別過頭,擡起寬袖遮住了自己的臉,也用很冷靜淡然的聲線說:“這個……你容本尊想想。”

“是。”

而登彥在又聽到他這一聲應後,真的有一種想從這個尊位上逃離的沖動,陸以川如此的尊卑分明,卻讓他承受無力。

磊看著這兩兄弟的僵持一直未做聲,但在聽了陸以川的話後,他也很努力的去想在魔界看到過這樣的場景沒,可是還真沒見過。

半晌過去,登彥也是沈重嘆了口氣,問:“想不到,可還有別的內容?”

倏爾,陸以川的手越握越緊,隱隱抖了起來,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問,可為什麽在看到面前的這位冥帝後,心裏會那麽難受。

可在這種難受下,還有一種不願意為難他的心情,越來越多的記憶都告訴了他一件事,他是一位名叫重的木神,這統帥一方世界的陛下,在很久遠的以前,是他的弟弟。

空氣裏沈默了很久後,陸以川又一次將腰壓了個很低,低沈的聲音裏有了些哽塞:“若是如此,那陸某便沒其他事情了,先行告退。”

說罷,他往後自退三步,才轉過了身子。

那是臣子對君王的禮儀。

看陸以川如此,登彥眸子一斂,可緊抿的唇角,卻撇的厲害。

眼看著陸以川就要走出大殿了,他終於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,雙手“砰——”的一聲拍在了桌上,大喝一聲:“站住!”

陸以川沒有回頭,“陛下想到那是何地了?”

“對!”他又大吼一聲。

原來聲音擡高,內心的掙紮真的會減消幾分。

陸以川又轉過了身,但依舊垂著頭:“請陛下明示。”

“本尊不讓你離開冥界!”

登彥怒吼了這樣的話,陸以川這才一怔,擡起頭來。

但看登彥,他那雙邪魅的眼睛,在此時突然泛出了濕潤,裏面隱含一種膽怯。

那種無法言說的表情,卻直接擊中了陸以川的靈魂深處,他眸光閃動,問:“為何?”

接著,登彥眼神瞄到了磊身上,冷冷道:“三生石,你說!”

突然被點了名,磊楞了幾秒才意識到登彥想到了什麽,連忙站起身對陸以川道:“陸將軍,吾為忘川河畔的三生石,吾算到您近日有大劫!不可冒昧穿梭陰陽兩界了啊!”

“嗯。”陸以川並未驚訝,他淡淡應了一聲又問:“那和我留在冥界,有什麽關系?陽間不行嗎?”

陸以川如此耐得住性子,登彥的心中卻有一種火氣躥出了胸腔,之後他再也忍不住,對他怒喊:“重!你此次來找我,不是為了那個吧!”

他終於是說出了心裏話。

而陸以川卻依舊沒反應,他的眼睛還是看著磊,但眸光卻拉長了幾分。

片刻後,他垂下眼簾,輕聲說:“你不是也派兵去找了?”

“對啊!是去找了!”登彥依舊扯著嗓門,“但你為什麽不說出安兒夢到的是誰!為什麽!”

陸以川看著登彥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樣,在心中確定了自己曾經的猜測,雪兒的父親,果然是冥界享有一定地位的神靈,而他所不理解的,雪兒的父親為什麽要讓安兒來輪回找他,他現在也明白了。

面前的男人,派出那麽多陰兵就為了雪兒,甚至在他所遺忘的記憶裏,他的愛人,和那個可愛懂事的小包子,也都安然,那自然是,這位冥帝的功勞。

接著,陸以川側眸瞟了登彥一眼,唇角勾起了淡淡的柔意,答非所問:“曾經有個孩子,這麽問過陸某,如果我的女人,嫁給我之前,有過一個孩子,我會不會把她當自己的孩子。”

話音一落,登彥駭然。

不單單是因為他的話,還有他那種隱含溫柔的笑意。

看到他那種表情,登彥想到的全都是他曾經那個極其縱容他的哥哥。

那樣的笑,時隔數千年,還是該死的,覺得熟悉。

而後陸以川又說:“雖然她現在聽不到,但如果有機會,我希望尊上能告訴她,我會。”

——希望尊上能告訴她。

這句話,宛如一根引了線的針,在登彥的心上,來回穿梭,將他的心拉扯的不成樣子。

他真的,永遠都不會了解自己那位哥哥。

難道他此次過來,不該問問為什麽梨白會有雪兒這個女兒嗎?不該問問孩子為什麽一直在冥界,還不知道與他的關系嗎?不該問問他所有的疑惑嗎?

讓他告訴雪兒,他會把她當親女兒,這是什麽想法?

他的手顫顫扣在心口,看著陸以川,字字珠璣道:“為什麽要我告訴,她本就是你的親女兒啊!句芒!重!木神尊上!”

她本就是你的親女兒啊……

當這樣的話,被登彥親口說出口,陸以川只覺得自己胸口那團堵了他很久的悶氣,消散了。

長眸微微眨了眨,他嗓音溫潤低語:“可她叫了多年爹爹的人,是誰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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